2017-01-23 22:00:05
两年后,再次造访杭州四季的中餐厅,和好朋友相见言欢,吃了鲥鱼,谈了红楼梦一样的幻境,闻了红梅、白梅、黄梅的香。古人所说的三大遗憾里提到的“鲥鱼有刺、海棠无香、红楼梦未完”,没关系,遇过就好。
两年后,再次去太极禅院看完老朋友,天猫依然傲气(这几个动物都是阿里子公司的吉祥物,天猫是只猫,高德是条被捡回来的流浪狗,淘点点是只带斑点的羊,飞猪是一只小猪),高德身子柔软,淘点点多了一个男朋友,去年成立的飞猪也到了,一时兴起,拿毛笔就像一个游客一样在马云的画画大桌子前装模作样,突然就觉得,做人可以随遇而高兴,不必时时拘谨。
两年后,再次坐手摇船进内西湖,走乾隆皇帝当初去灵隐寺的上香水道,看枝桠低低,水波被船桨款乃一声,山水俱绿。
有些芦苇黄了,矮矮地长在古朴的凉亭旁,也没什么言语。同样没有声音的,是白天在树上睡觉的夜鹭,弯弯地压一下枝头。
但到了夜晚,它们就要出动吃鱼,吃到了,高兴得哇哇几声,有次我住在鸿鹄湾的江南会,半夜焚香喝茶时被惊了一下。
湖面上有声音的,只有偶尔露面的水鸭子,小小只,身子却圆圆的,看看你,突然就扎头进水,半天不出来,抓鱼去了。我问船夫,它在水里看得见么,船夫笃定说:它能呆半天不出来,肯定看得见。于是,一句“它会不会靠声纳定位”就被我咽进肚子里了,浪漫地相信就好。不一会,一个圆水鸭在水面上疯狂地玩一溜凌波微步,啪啪啪地打水过去,足足走了30米不停歇,看呆了我们。
这是裘千尺还是裘千仞,已经不可考,但也就是这点声响。荷花都全部颔首低垂,屏住呼吸等待来年夏天。
那么,就一切都等等吧。
我给台湾朋友买了一碗藕粉,一个驴打滚,一只茶叶蛋,一条糯米粽子,不过十来元,于是,仿若春光明媚的小年日子,我们就在船上过了。
——这就是我给自己的小年假,慰劳自己第四季度的辛劳,而后又要转入工作中。为何要记录这一些,因为今天在四季中餐厅行政总厨转出来的文章里,看到这一段,真是过年的意义:
林心如的妈妈在离婚的时候对她说了一句:“一辈子太长了”。她说:爸妈离婚,就因为爸爸向妈妈养的兰花盆里弹烟灰……
我妈妈是那种下楼倒垃圾也要穿戴整齐的精致女人,在我12岁时,她和爸爸离婚了,就因为爸爸往她养的兰花盆里弹烟灰、扔烟头,多次劝阻无效……亲友来规劝,她只有一句话“他人很好,只是过不到一块去”。外婆气愤的骂她 “你就是书读太多,事儿就多了”。在外婆眼里,她的女婿高大英俊,能赚钱,孝顺顾家,反而是女儿任性自私,不考虑孩子和父母的感受。她也很难理解妈妈痛诉爸爸的那些如不爱洗澡、衣服袜子乱扔、吃饭狼吞虎咽、没空陪她、记不住她生日、纪念日,……哪能算是毛病,男人不都是这样的?
我至今记得妈妈带我离开曾经的家时,流着眼泪对我说“希望你能理解妈妈,一辈子太长了”。我16岁时,继父出现了,他个子不高,相貌平平,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,笑起来很温和,我竟对他没有排斥感。他会为妈妈的花花草草换上漂亮的花盆,给妈妈新买的淡绿格子桌布配上了新的盘子碗筷,为她的红色连衣裙选一双乳白的方跟的皮鞋,给我用铁环勾着的几把钥匙换个漂亮的钥匙扣。他会拉着她的手一起去江边散步,看夕阳和日出,去湿地公园拍摄花鸟,告诉她每一种植物的名字和故事,带回几根掉落的树枝,回家后插在古朴的花瓶里,摆在我的书桌上。妈妈热爱研究菜谱,每次她隆重的推出新菜时,继父会拉我一起漱好口、衣着整齐的端坐在餐桌前,模仿美食家一样在妈妈期待的眼神中从色香味上开始点评,逗的妈妈咯咯直笑。
继父还是个过节狂,他说生活就该有年有节,有时有令,这样岁月才有层次感,不同的节日他有不同的礼物和庆祝方式,他会带我和妈妈在季节时令交换时到大自然里走一走,看看时光的交替……有一次妈妈生病住院,我去医院时看到妈妈的床头放着一束百合,水果切成了小块放在干净的淡绿色瓷碗里。继父坐在床边,为妈妈旁若无人的读着书。旁边病床的阿姨侧着头羡慕的看看这一幕,我忽然鼻子一酸,终于理解了妈妈的那一句“一辈子太长了”……确实一辈子太长了,不要将就……
不管我们和谁一起生活,身边有哪些风景,生活里一定有时有节——美好有时,值得等待;岁月有节,应该恭迎。
祝大家新春愉快,恭喜发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