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悦：《佛说玉耶女经》的女性思想

《佛说玉耶女经》是佛经中专述女性思想的经典。佛陀在经中开宗明义，首先讲述了讲说这部经典的缘起：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给孤独长者，为儿子娶了一个叫玉耶女的富贵长者之女。此女容貌端正美丽、举世无双，但其生性傲慢无礼。出嫁到给孤独长者家之后，从来不以媳妇之礼对待公婆和丈夫。给孤独长者对此十分不满，与家人商量说，玉耶女态度骄横，我们应当以什么办法来教化她。如果以棍棒捶打令人向善，并不是好的方法。如果不教训她，会使他罪业日增。只有佛陀法力广大可以教训其改恶向善。经过商量之后，给孤独长者决定为佛陀供斋设食，邀请佛陀教化玉耶女。

第二天，佛陀受邀带领诸徒众来到给孤独长者家，给孤独长者家人尽出礼拜迎接，只有玉耶女一人傲慢不出来礼拜。佛陀知道玉耶女傲慢骄横，便放大光明，照射在玉耶女所住的室内。佛陀同时现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。玉耶女见到佛陀光明相貌，大为惊恐，心生畏惧，不由自主出来顶礼佛陀。佛陀见到玉耶女之后，告诉她做一个妇女真正的方法。佛说：“一个人不应以自己的长相端正而生骄慢之心。形貌的端正并不是真正的端正，只有心行端正，才能为人所爱。如此方为真正的端正。”佛陀又说，“如果一个人依仗自己的相貌端庄而骄傲自满，盛气凌人，来生将会堕落为卑贱之人，供人役使。”

佛陀接着向玉耶女讲述了做一个善良的女人应当具备的品格。

首先，佛陀讲述了五等作妇女之法。佛陀在讲说五等作妇之法之前，先向玉耶女讲述了女人的三障十恶。佛陀认为，一个女人具有三障碍：一是小时父母所障，二是出嫁夫主所障，三是老时儿子所障。女人还有十恶：一者生时父母不喜，二者养育无味，三者常忧嫁娶失礼，四者处处畏人，五者与父母别离，六者倚他门户，七者怀妊甚难，八者产生时难，九者常畏夫主，十者恒不得自在。佛陀所说的三障十恶，意在说明与男性相比，女人在作一个善人时有更多的困难。玉耶女听过佛陀说法之后，身心颤栗，遂请求佛陀为她讲说作善良妇女的方法。佛陀针对玉耶女的请问，告诉玉耶女云：

作妇之法，当有五等。何谓为五?一如母妇，二如臣妇，三如妹妇，四者婢妇，五者夫妇。何谓母妇?爱夫如子故，名母妇。何谓臣妇?事夫如君故，名臣妇。何谓妹妇?事夫如兄故，名妹妇。何谓婢妇?事夫如妾故，名婢妇。何谓夫妇?背亲向疏永离所生，恩爱亲昵同心异形。尊奉敬慎无憍慢情，善事内外家殷丰盈，待接宾客称扬善名，最为夫妇之道。

在这段经文中，佛陀告诉玉耶女作为女人在充当不同身份时应当具有的五种品格：母妇、臣妇、妹妇、婢妇、夫妇。佛陀还分别对这五种妇作了详细的解释。首先，女人应当为母妇。佛陀认为夫妻结成一个家庭，应当相互敬爱，相互尊重。对于妻子来说，要做到爱自己的丈夫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。若能如此，一定能够建立起温馨和睦的夫妻关系。我们都知道，母爱是世间最博大无私的爱。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，会付出大量心血。当孩子有病痛或者受什么委屈时，做母亲的会焦虑不安，宁愿代受。可以说，作母亲的为了孩子的成长和进步，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。我们常见到在现实生活中，有很多母亲无私爱护子女的感人故事。武汉妇女陈玉蓉为了割肝救子，坚持暴走七个月，天天如此，风雨无阻，终于使自己的重度脂肪肝消失得无影无踪，最后成功地为儿子捐献了肝脏，挽救了儿子的生命。在这七个月中，陈玉蓉走坏了六双鞋子，行程超过2000公里。为了挽救儿子的生命，即使再苦再累，她也从没退却。她的感人事迹迅速传遍全国，陈玉蓉也因此被推举为2009年度感动中国入选人物，受到全国人民的尊敬和爱戴。

佛陀认为，一个女人还应当做到对待丈夫像对待君王一样。怀有发自内心的恭敬与尊重，绝不能对君王有面是背非的心理。当君王遇到大难时，作臣子的还应当为保护君王的安全，宁舍生命，也绝不退缩。佛陀告诉玉耶女，如果能够像君王一样对待丈夫，也一定能够得到丈夫及家人的尊重与喜爱。

佛陀告诉玉耶女，一个女人在日常生活中应当像对兄长一样对待丈夫，做到与夫君之间相敬如宾。我们都知道，在兄妹之间，兄长对妹妹的关心是博大无私的。不论在什么时候，做哥哥的都会不顾一切保护妹妹的安全。而妹妹对兄长也会很尊敬，很多时候都会听从哥哥的话，体谅作兄长的辛劳，关爱帮助兄长。妹妹有时候还会在兄长跟前撒娇，引起兄长更多的关爱。

佛陀告诉玉耶女，对待丈夫还应当像婢妾侍奉丈夫一样小心谨慎，则能够夫妻和谐。一般来说，小妾婢女在家庭中的地位是很低的。她们还常常会看主人的脸色行事。如果主人的妻子是个悍妇，做小妾婢女的还要忍气吞声，否则还会遭到主人妻子的毒打与嫉妒，自己的日子则会过得郁郁寡欢。所以，婢妾只能小心侍奉主人，才会得到主人的喜爱和关心。

佛陀告诉玉耶女说，女人对待丈夫应当真正像夫妻一样诚心相待，则家庭自会稳定安乐。佛陀认为，女人出嫁就是离开自己的亲人与一个原本陌生的人组建一个家庭，携手共度一生。彼此之间应当相互恩爱亲昵如同同心异形之人。相互尊敬奉养，谨慎处世，没有骄慢之情。在接待宾客时多夸奖丈夫的优点，使丈夫在别人跟前有尊严，这样才是一个女人的为妇之道。

其次，佛陀在本经中告诉玉耶女，作为一个善良的女性，应当侍奉公婆及丈夫。在侍奉家人时，应当奉行五善去除三恶。对于五善三恶，经典中云：

玉耶白佛，何等五善三恶?佛告玉耶言：一者晚眠早起修治家事，所有美膳莫自向口，先进姑嫜夫主;二者看视家物，莫令漏失;三者慎其口语，忍辱少瞋;四者矜庄诫慎，恒恐不及;五者一心恭孝姑嫜夫主，使有善名，亲族欢喜为人所誉，是为五善。何者三恶?一者未冥早眠日出不起，夫主诃瞋反见嫌骂;二者好食自噉，恶食便与姑嫜夫主，奸色欺诈妖邪万端。三者不念生活，游冶世间，道他好丑求人长短，鬪乱口舌，亲族憎嫉，为人所贱，是为三恶。

佛陀分别从五种善行方面告诫玉耶女遵照奉行。五善之一劝告玉耶女晚睡早起料理家务，为家人做可口的饭菜。做好的饭菜先进奉公婆及丈夫，不能只顾自己享用。佛陀认为，一个家庭主妇一定要谦恭待人，勤俭持家，才会得到家人的肯定。

善行之二是家庭妇女应当看视家产，不能让家产丢失或浪费。这种观点在《善生经》中也有详细的介绍。这些经典中都认为，丈夫应当将家产交给妻子保管看护，做妻子的有责任看护好所有的财产，不令缺失，才算尽到了作妻子的职责。佛陀对女性的品行也有要求，认为妻子在家庭中应当谨言慎行，做到可说可不说的话尽量不说，必须说的话也应当三思之后再说。同时，女性在家庭中还应当对人忍辱宽容，尽量减少因言语不和和利益的不均对人产生瞋恨之心。佛陀认为瞋恨心对人的危害是多方面的，不仅害人也会给自己带来灾难。佛陀还认为女性应当仪表端庄，谨小慎微，经常每天反思自己是否能够做到。若做到了就应当再接再厉，若做不到告诫自己继续努力。佛陀认为，女性应当有女性的端庄与美丽，这种美丽不仅来自外表，更在于一个人的内在。如果容貌虽好，而言行粗鲁，会惹人生厌。所以，古人言“窈窕淑女，君子好逑”。

佛陀告诫玉耶女第五方面善行是在家庭中，一心恭敬公婆和丈夫，使自己在别人面前有好的名声，使丈夫的亲族喜欢赞叹自己。佛陀认为，如果一个女人做到以上五个方面，就是一个品行端庄，受人欢迎的人。

佛陀还告诉玉耶女要防止三恶对自己的影响。这三恶分别为：每天早睡晚起，有时甚至太阳出来还不起床，当丈夫责怪自己时，心生瞋恨，甚至对丈夫恶语相向;有好的饮食自己首先食用，不好的饮食便送给公婆和丈夫食用，在与家人相处时心怀奸诈，诡计多端，算计他人;不思生活，游荡世间，经常说人好丑与长短，搬弄口舌是非，这样的人在亲族中被人嫉恨，为人轻贱。

玉耶女听佛陀如是说教，心生惭愧，决意改正。她告诉佛陀说，弟子顽愚，没见到佛陀，没听佛法之前，犯了很多的过错而不自知。现在听佛说法之后心开意解，才知道先前自己所作所为都是错误的，乃发愿依照世尊所言，发露忏悔，成佛的五戒弟子。

再次，佛陀在玉耶女发露忏悔之后，进一步教化玉耶女应当依照五戒敬奉修行。玉耶女欣然愿闻受持，佛便向玉耶女讲述了持受五戒的重要意义：

佛告玉耶，持一戒者，身手不杀恩及群生;持二戒者，清净仁让不盗，减己济众;持三戒者，贞洁不淫，行无沾污;持四戒者，不得妄语乃至戏笑;持五戒者，远酒不饮，不犯众恶。护持禁戒，如救头然。自观身形不得久住，危命如电速，如风过庭。少壮必衰，莫恃姿容。当勤精进弃舍世荣，如菩萨法。汝今修行，可得至佛。佛道不可不学，经不可不听。吾今得佛，称善所致大乘教。无男无女，乐闻法者，随愿所得。

佛陀认为五戒不仅是佛弟子应当遵守的，对世俗大众也有指导作用。佛陀告诉玉耶女说，一个女人持不杀生戒，就会有恩于其它众生;受持不盗窃戒，就能够少欲知足，接济他人;受持不邪淫戒，就能够做到守身如玉，行为无染;受持不妄语戒，则显得庄重，为人尊敬;受持不饮酒戒，则具足威仪，不犯众恶。

佛陀告诉玉耶女，一个人应当护持净戒，如救头上燃烧的火。应当经常想到自身不能久住世间，生命如露如风，顷刻即逝，则会减少对俗世的贪恋。现在虽然少壮，不久会变得衰老，不能依仗自己的姿色骄傲自满。应当行菩萨道，听经闻法，成就佛道。

第四，分述善妇恶妇的不同果报。佛陀在本经中，针对玉耶女的请问向玉耶女讲述了善妇与恶妇所受到的不同果报。经云：

玉耶白佛言：世尊!其善妇者，当得何荣?其恶妇者，当得何咎?佛告玉耶，其善妇者，现世荣誉亲族敬念，受福生天。天上寿尽还生世间，王侯子孙在所生处，一切尊敬。其恶妇者，是人憎嫉无不厌患，欲令早死。命终当堕地狱、畜生、奴婢，辗转其中无有出期。玉耶闻说善恶妇法，心生畏惧，恳切修行即得道迹。雕刻锦绣作珠宝帐，悬缯幡盖烧众名香，绕塔歌呗声彻十方，见者随喜稽首庙堂。

佛陀在经典中将善恶妇女所受到的不同果报作对比，来说明善妇所得到的令人向往的善报。佛陀告诉玉耶女，善妇现世能得到好名声，会受到六亲眷属及亲族中人的恭敬，将来福报升天。天上寿命享尽还会生到人间富贵之家，受到世人的恭敬供养。而那些作恶的妇女，心怀嫉妒，厌倦尘世，命终之后会堕落恶道之中，辗转轮回无有出期。

玉耶女听到佛陀说善恶妇的果报，心生畏惧，遂即恳切修道，并以锦绣珠宝帐，悬挂幡盖，烧诸种香，绕塔念佛唱赞供养诸佛，以此功德忏悔往昔业障。

见闻玉耶女恭敬供养诸佛的人也都随喜礼敬诸佛及塔。

《佛说玉耶女经》是佛陀教化玉耶女作为人妇应当具有的基本修养。佛陀分别从五等作妇、奉行五善、受持五戒、善恶妇女的果报等几方面，告诉玉耶女，一个真正有修养的女性应当按照这些要求来行事，才能成为一个受人爱戴和尊敬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