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理昭然

【原文】

沧州城南上河涯，有无赖吕四，凶横无所不为，人畏如狼虎。一日薄暮，与诸恶少村外纳凉。忽隐隐闻雷声，风雨且至，遥见似一少妇，避入河干古庙中。吕语诸恶少曰：“彼可淫也”。时已入夜，阴云黯黑。吕突入，掩其口。众共褫衣沓嬲。

俄电光穿牖，见状貌似是其妻。急释手问之，果不谬。吕大恚，欲提妻掷河中。妻大号曰：“汝欲淫人，致人淫我，天理昭然，汝尚欲杀我耶？”吕语塞，急觅衣裤，已随风吹入河流矣。旁皇无计，乃自负裸妇归。云散月明，满村哗笑，急前问状。吕无可置对，竟自投于河，盖其事归宁，约一月方归，不虞母家构回禄，无屋可栖，乃先期返。吕不知，而构此难。

后妻梦吕来曰：“我业重，当永堕泥犁。缘前生事母尚尽孝，冥官检籍，得受蛇身，今往生矣。汝后夫不久至，善事新姑嫜，阴律不孝罪至重，毋自蹈冥司汤镬也。”至妻再醮日，屋角有赤蛇垂首下视，意似眷眷．妻忆前梦，方举首问之，俄闻门外鼓乐声。蛇于屋上跳掷数四，奋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