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问师父，如何是佛?”法眼文益仍然闭着眼睛趺坐，只是大声叫唤问话的弟子：

“慧超!”

弟子躬身：

“在！”

法眼微笑：

“你是慧超。”慧超一凛，形神俱灭，看到自己是佛，看到一切执著的消失，忍不住又问：

“如何是古佛?”

法眼文益倏然睁开眼

“你现在就很好嘛!”

“咚”一声，慧超觉得心胸撞开了，自己飘飘渺渺飞上云天，四望不见人，只有寂静的星空，时光悠悠，万古黑暗，自己无形躯壳，一片虚空……

“什么是诸佛的玄旨?”

法眼笑了笑，一指点去：

“是你也有的。”

慧超忽然想起佛陀在菩提树下成正等正觉时说的话：“大地众生，皆具如来智慧德相，但因妄想执著而不能证得。若离妄想，则一切自然现前。”原来是生活中的妄念太多，蒙蔽了自己的佛性。

那么，心里想佛，身依佛行，念念不离佛意，不就是佛了吗?慧超大觉开朗，仿佛从黑谷中望见了青天，追问：“什么是古佛的心?”法眼文益闭上眼，脸色宁静详和：“会流出慈悲喜舍的，是佛心。

”风雪渐渐大了，寒气冽冽，慧超觉得眼前的法眼文益像一轮太阳，流出温暖的光芒，使自己的心胸都详和了。

慧超想了想，又问：

“如果身心都不能感知真理的声音，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六种意识对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都不能清明辨认时，怎么办?”

“喔，”法眼文益摸了摸头，“不知道自己的真理声音，是自己迷惘自己，不是六种意识的错。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的一切感觉和作为，不过是一群家属罢了，不是你自己。”

看慧超低头沉思，法眼又说：

“你说六识不能听到自己灵魂的声音，究竟是耳不能知，还是眼不能见?真理，是耳目口舌的知识吗?古人说：‘离声色，反而着了声色，逃避名字，反而被名字穷追不舍，’所以要修得四大皆空的境界，须经八万大劫的磨练。一旦堕落，就回到原来无知迷惑的人间，听不见真理之音了。”

法眼望望堂前大众，又问：

“水沟不通，是因为泥沙塞住了。可是，真理的心眼是被什么塞住的呢?”

大众沉默。法眼文益微笑了：

“是被自己的肉眼堵塞了。看人生，看万象万物，要用真理的法眼，不用肉眼。”（信息来源：摘自《人生禅 知音人》）

编辑：明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