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不忏悔,结果会如何
发布时间:2023-08-08 04:06:21作者:经藏网
憨山大师在自己的传记《梦游集》中,有一篇写给医生的文章,是对一位姓梁的医生的感谢信,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命。
这篇叫《赠良医杏山梁先生序》的文章写道:
“予放岭海十有八年,驱驰炎荒,饱饮瘴烟。顾有漏形骸,自非金石,日见衰朽,诸病交作。癸丑夏六月,偶患背疽若覆盂,楚痛难堪,医者束手,谈者皆推梁先生。先生天性好饮,凡以病告,初不计利,终不伐功。居乡里,循循谦让,有古人风。予病笃时,市人告予仆曰:‘闻尊者恙,得梁先生即愈矣。’言未讫而先生到,若神灵所邀。即请先生视之,曰:‘此蜂窠疽也,形如蜂窦;窦,日生三子,若日久则层叠侵骨,不可治矣。幸早,发药,可无虑。’先生治之之术多方,言痛痛止,言肿肿消,言腐腐溃,随病应手,无不立效。药无金石,咸用众草。予视先生之治病痬,洞见肺腑,技若弄丸,克期收功,若有神焉。”
憨山大师乃一代祖师,但此时真心称赞一位俗人为“神”,源自这位俗人的绝世神医,以及对大师有妙手回春之术。大师发自肺腑之心,仍能感动几百年后的我们。
其实憨山大师这个病由来已久,这回只不过是复发而已。期间经过是这样的。
早在憨山大师二十岁时,那时他参拜云谷大师,就是那位教导袁了凡先生的一代宗师,大师给年轻的德清开示了“参究念佛人是谁”的公案。憨山自述:
我从此开始参究,心念须臾不离。三个月的时间中,我都好像生活在梦中,看不到一起坐禅的大众,也不知道生活起居之事。大家都认为我很有志气,但开始之后没过几天,因为用心太急,后背发出了痈疽(jū),红肿得很厉害,大师非常为难。我披上袈裟,恳切地在韦陀菩萨像前祈请道:“这必然是我的冤亲债主前来讨债索命!我愿意读诵《华严经》十部,请求宽限我三个月,先完成禅期,过后一定诵经偿还冤债。”这样到了后半夜,我非常疲倦,上了禅坐就开始熟睡,早晨开静的钟板响了也不知道。等到我起来已经忘了这件事。天明之后,大师问我:“病怎么样了?”我说:“没有病了。”掀起衣服一看,后背平复如初了,大众都惊叹起来。因此我才得以完成了这一期坐禅。
后来大师多次读诵、书写《华严经》,以酬还此业债,前前后后有几十年之久。但即便如此,此业债在彻底离开之前,还和大师开了个不小的玩笑。
1613年,是明朝万历四十一年,大师六十八岁,已被放逐多年。早在万历三十四年,大师因朝廷恩赦已脱离军籍,但仍然在等待按察院的最后批复。大师自述:
夏天,我在长春庵和弟子们结夏安居,为他们讲《圆觉经》,才讲到一半,突发背疽,很严重,医生都束手无策,我生命垂危。大将军王汉冲已经在为我准备后事了。有广东人梁杏山,喜好饮酒,以医治疡[yáng]症著名。他碰巧看到我的病,说:“很危险,再迟就没得救了!所幸可以放心,不会有事的。”于是他全用自采的草药来敷治,象古代宜僚抛丸神技那样得心应手,当即见效。到了冬天,我的病就基本好了,我特地作了一篇文章谢他。这个背疽,从我开始坐禅时初发,早知道是个冤业,是当年因为许诵《华严经》而借的债。自那以后,每次书写或者读诵《华严经》,这背疽就会偷偷发病,但随我祈祷,便会止住。我到广东以来,它已经两次发作未遂。这病在我身上已经四十八年了。这次初发作时,我偶然间忘记了,不知道发的是背疽,所以酿成大病。冤业之债必须偿还,对此我已经亲身体验,没有差错啊。
憨山大师乃再来菩萨,最后证得金刚不坏身,和慧能大师同安放在曹溪南华寺。如此境界和功夫的人,也不免有业力缠身、难以摆脱之时,这是一叹。而业力如果不能及时化解,任你功夫多高,到最后还是被缠缚难逃,终有一难。祖师尚且如此,我等鼠辈,当自警醒。
另外的思考是,即使精进修行之人,有些病还是要找医生的,那种说“信佛之人得病就念佛,如果找医生看病就是对佛法的信心不足”的说法可以休矣。世间之事,因缘错综复杂,有时念佛、忏悔就能好病,有时还必须去医院打针吃药才能好。不可一概而论。那种认为信佛了就不要去医院看病之人,离邪教不过一步之遥。
之前听慧律法师讲经时说到他患有严重的肠痉挛,发作起来痛不可当,也是多年宿疾,弘法多年,度人无数,功德难量,但痉挛一直不能痊愈。在讲《楞严经》时,法师说:
我今生今世,二种苦体会最深。1贫穷苦,……2就是病苦,是不是上苍要成就我的,我不知道,我最大的痛就是这个痉挛。印象深刻到什么程度呢?小学我们房子要建国宅拆迁,全部一百多户都搬到大同国小操场的旁边,搭建起来。母亲赚钱去,爸爸不在,兄弟、姐姐都上学,剩下一个。操场在那边唱国歌,肠子痛要快昏倒了。小时候笨笨的,老师说听到国歌就要站起来敬礼,痛到实在没有办法,老师说再痛也要站起来,因为听到国歌。就一边痛,一直冒冷汗,痛到没有办法!从小到大,肠子的痉挛是我一辈子的痛,到现在都是这样子了,没得救,有改善,没有办法!
可见业力不可思议。
憨山这样的祖师,慧律法师这样的大德,尚且被冤业所缚,我等凡夫,若不时时忏悔,请法,临终时那就危险了。每念及此,努力忏悔、精进修行的心,都猛烈起来。